七花七夕

阿冬爱上了阿盾

【盾冬】童话之阿拉丁与神灯(上)

依旧强行阿拉丁,依旧和魔法没有半毛钱关系,依旧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依旧是九头蛇和我盾冬的恩恩怨怨。

一句话概括就是一个当豆芽盾遇上冬兵,后来他变成大盾的奇怪故事。

童话系列都是奇怪的甜甜甜:

童话之灰姑娘   一发完

童话之美女与野兽   一发完

童话之海的女儿         

童话之白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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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罗杰斯,一个普通的布鲁克林青年,当然比普通人还是要特殊一点,因为他身体更弱,个头更矮小,二十出头的年纪看着像十六七岁,总之一眼看上去就让人泛滥起了同情。

当然史蒂夫自己没什么感觉,对于命运的不公,他没有抱怨的时间,即使他是个遗腹子,未出生时便失去了父亲,而母亲则因为多年的劳累过度而重病卧床。

母亲的医药费是家中开支难以维系的原因,那温柔的女人几次劝史蒂夫干脆放弃自己,但那自然不可能是史蒂夫的选择。纵然他因为没有学费而放弃了进入高等美院的梦想,纵然他得顶着病弱的身体打着两三份工,可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从没有过放弃的念头。

史蒂夫的固执,任何人无法动摇。



施密特便是在这个时候找上他的,对方出现在他们那间破旧的小公寓门口时,史蒂夫的母亲正好突然发病,这个看着高大威严的男人便帮着焦急万分的史蒂夫将他妈妈送到了最好的医院,并嘱咐医生为这位女士准备最好的病房和医疗,一切费用由他来承担。

史蒂夫很感激,如果不是这个男人,那他很可能会失去自己的母亲。

“我会还您钱的,先生。”他慎重地说。

施密特看起来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胡说什么,孩子,我是个德国人,曾经当年来美国时,你父亲救过我的命,这次好不容易寻到你们母子两,自然要义不容辞地帮助的。”

史蒂夫笑了笑没说话,不管施密特究竟是不是曾经相识他的父亲,突然找上门来,必然也不会如对方所说只是探亲那么简单。

这么多年,他们从未搬过家,要寻找他们根本不是件难事。

但施密特的确救了他的母亲,其余的史蒂夫并不在意,他已然如此潦倒,不觉得自己还有被骗的价值。只要不是危害社会的事情,施密特若提出什么要求,史蒂夫倒是都愿意帮忙。

 

 

施密特果然提出了要求,他请史蒂夫晚上和自己出去一趟,有些重要的事情请他帮忙。

“很简单的,孩子。”他殷切地说,“只要你帮我拿到点东西,那么你母亲以后的医疗费,都包在我身上了。”

这是无比诱人的条件,史蒂夫觉得自己拒绝不了。

虽然他也不明白,有什么东西是施密特非得拜托病弱的自己去取得的。

夜幕降临时施密特开着一辆车来接史蒂夫,他们来到了城西一间看起来废弃很久的大型仓库。夜半昏沉间,这破旧的地方看起来尤为可怕。史蒂夫看着也几乎有些后悔,如果他在这种地方出事,大概一年以后都不会有人找到他。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史蒂夫就算想逃跑都没有机会,毕竟比起病弱的自己来,施密特身体看着健壮得很。似乎感觉到他的害怕,施密特无谓地笑了笑;“没事孩子,要知道想得到好处,你总得付出点努力。”

想了想病榻上的母亲,史蒂夫又平静了下来,再不会有比看着自己最亲之人被病痛折磨更糟糕的了。眼前的处境又算得了什么呢?

等站到仓库里一堵积满灰尘的墙面前,施密特不知道在墙边按了些什么,“轰”地一声,伴随着漫天尘土飞扬,史蒂夫看见那面墙打开了,露出黑洞洞的长长通道。



施密特示意他钻进去,史蒂夫有点害怕,他向来不认为自己胆小的,但有些事情显然在一个身处和平年代的青年的认知范围之外。

“非去不可?”他看着施密特。

“非去不可。”对方慎重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史蒂夫看见了他举在手里的那把枪,心底重重叹息了一下:“你不认识我父亲吧。”

“没错。”施密特此刻也就很坦然,“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那么我大概可以送你去见你的父亲。”

史蒂夫自然不能去见父亲,毕竟他还有妈妈要照顾,于是他只能无奈地举着手电,摸索地走在施密特前面,一同走入这似乎是深入地心的神秘通道里。

施密特给他的任务听起来也不难,就是走到头然后通过里头墙上的一个通风口爬进最深处的房间,右手边会有一个保险柜,收藏一本带有星星标志的红皮本。史蒂夫必须拿到那个本子,然后走到左手边另一个密室,开启里头的一个冷冻舱,当他看到人影后,必须对着冷冻舱里的人念出本子上的几个词语,接着要告诉对方,开启这里的入口,并且要听施密特先生的话。

史蒂夫被这一长串任务搞得有点头晕,记住了施密特告诉他的保险柜密码后,很奇怪地问:“你既然知道得那么清楚,为什么自己不去完成,这样更省事?”

很快史蒂夫就知道了答案,因为那个通风口很狭窄,只有他这样的身形才可以通过,如果施密特自己来的话,大概一开始就卡住了。

上帝保佑密室里没有机关之类的东西,史蒂夫小心翼翼地爬了进去,嘴里叼着手电筒忐忑不已。凭借极度的耐心,他居然真的将那个红皮本拿到了手里,翻开后在昏暗的光线下辨别了上面的字,居然是几个俄语单词。

俄语在中学的课程中可是个冷门的选修课,而他因为对俄国文化有兴趣的关系,刚巧选修过俄语,在打工的咖啡店也曾经用俄语招待过俄国客人,施密特大概很早就盯上自己了吧。身材瘦小又会俄语且有弱点的人,布鲁克林还能找到几个?”

施密特说得没错,为了母亲,史蒂夫别无选择。

 


“你拿到本子了吗?”施密特的声音通过通风口传来,显得悠长而阴森。史蒂夫几乎打了个寒颤:“拿到了。”

“本子上写的什么?先告诉我。”施密特显得有些兴奋,史蒂夫正想将本子上的词语念出来,却又警惕地住了嘴:“我告诉你之后,你真的能放我出去吗?”

施密特有枪,史蒂夫可不是会盲目相信别人的人。

直觉告诉他,本子上的词汇就是他保命的工具。

“你先告诉我,等你放出冷冻舱里的人,我自然会让你出去。”施密特急切地说。

史蒂夫不知道这几个俄语单词有什么用处,看起来就是毫无规律的几个词汇而已,可施密特既然如此想要,那为了确保自己的性命,他还是得慎重才行。

“你不是让我放出另一个密室的人吗?”史蒂夫想着,但这看起来似乎封闭多年的诡异密室居然会有人存在,他简直不太敢相信,“等我放出来之后爬出来,自然会告诉你的。”

史蒂夫可不傻,这组词汇要是真那么重要,他爬出来之后施密特转头崩了自己,那可连冤都没处诉了。

施密特有些气急败坏,不过史蒂夫对此不以为意,反正自己在密室里头,施密特也奈何不了他。

对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那头突然传来很嘈杂的脚步声,在通风口传进来后无限放大,充斥了恐怖怪异。

寂静被打破,史蒂夫愣神后发现,那是枪战的声音。

期间还夹杂着施密特“该死的”的怒吼。

史蒂夫听不清那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刚刚把头伸到通风口那里,就感觉到一道刺目白光升起,然后一声轰鸣巨响,他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

一切归于寂静,史蒂夫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站起身来,手电筒照过去却看到令他心凉的一幕:通风口被落下的碎石堵死了。

“施密特先生,你在?”史蒂夫不报希望地喊着,对面一点回应都没有,似乎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被遗落在这黑暗的地狱。

而手电筒在此时已然发黄变暗,再过不久大概他就会陷入无边黑暗

他感觉很不好,恐惧和污浊的空气令他有点窒息,他了解自己的呼吸道,再不快点自救,他的哮喘搞不好会复发。

而他可怜的母亲却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处境。

他有母亲要照顾,不可以死在这里。

史蒂夫逼迫自己回想施密特说过的话,走进另一间密室,施密特教过他开启冷冻舱的方法,念出词汇,有人会帮自己打开出口。

希望一切是真的。

他努力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些词语,渴望,生锈,十七,黎明,熔炉,九,善良,回乡,一,火车车厢。

不明所以,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将红皮本塞入裤子口袋里,然后摸索着往别的密室摸去。

幸好还有一点亮光,史蒂夫顾不上害怕这样情绪的翻涌,哆嗦着手来到了另一间密室,他顾不得观察周边的情况,直接向施密特说的控制台跑去,旋转了几个旋钮后,按下了最中心的红色按钮。

此时手电筒也终于熄灭。

史蒂夫尚在心中祈祷,而咔擦一声之后,无边的黑暗被一丝黄光打破,他看见自己正前方巨大的玻璃罩正在打开,森然冷气后有一个人影立在那里,仿若鬼魅。

史蒂夫不敢说话,即使隔得挺远他都感受到了对方的体型压迫,那不似属于人间的温度令他不寒而栗。若不是乞求回家的愿望占据了他心胸,他大概真的要晕过去了。

施密特说过,人影一出现,立刻念词语。

史蒂夫一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念咒语的巫师。

渴望……生锈……

他刚念了两个词语,对方突然惨厉地捂住了脑袋:“别念了,求你。”

史蒂夫住了嘴,他不愿意将自己的意志加于别人的痛苦之上。

“我不念。”他说,“你还好吧。”

 

 

对方坐了下来,似乎终于平静后才低低地说:“谢谢,你是第一个愿意不念这些该死玩意的人。”

“哦,很荣幸……”史蒂夫也佩服自己居然还有打招呼的兴致,那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可怕,不像黑暗中召唤出的魔鬼,倒更接近一个仿徨无助的温和的人。

对方站起身来,不知按了什么,忽然间整个密室里灯火通明,被灯光刺到的史蒂夫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久,才看清了周围的场景。

一派高科技的模样,让人简直无法相信这里是荒废多年的地底密室。

和他对话的人站在冷冻舱前,一身黑色皮衣皮裤,脸上带着黑色的面罩,更突出了那双灰绿色眼睛的肃杀之气。

史蒂夫注意到,他的左手是金属的。

“谁派你来的?九头蛇还是俄国那帮家伙?”对方问。

史蒂夫显得不知所措:“哦,我不知道,我只是被抓来解冻你。有人叫我对着你念那些词,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一个人被困在这种地方,想来对方也是被命运遗忘的人吧。

那个人却了然般地点了点头,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我明白了,不过你既然解冻了我,又拥有那些洗脑词,我就是你的资产了。”

突然从一无所有到拥有一个大男人作为资产的史蒂夫感觉莫名其妙。

他可以不接受这样的资产分配吗?

 

事实证明,他没有不接受的资格。

那个一身黑衣的面罩男问他,需要自己做些什么。史蒂夫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不太确定地说:“嗯……我能离开这里吗?我得赶着回家,你知道,我母亲生病了还在医院……”

话音刚落,对方抡起金属臂,一胳膊砸在墙上,墙面呼拉拉地落了一地,然后露出一个闸刀。

这里的机关还真有上个世纪的风格,史蒂夫想,简单粗暴。

闸刀被拉下来后自然又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通道,史蒂夫已经见怪不怪,只是顺从地跟着对方往通道里走去。他感觉这条通道更为诡异,每次都有好几个岔口,而这个黑衣人似乎轻车熟路,每次都没有丝毫停顿,走得驾轻就熟。

等反应过来时,史蒂夫发现他已经站在街道上数星星了。

“现在呢?”对方问。

“我想我得去医院看我妈妈。”史蒂夫有些担忧,也不知道施密特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他希望这一切别波及自己已然如此脆弱的母亲才好。

“你带路。”对方说。

史蒂夫自然不能将一个拥有金属臂的奇怪男人带到医院去,尤其是刚刚离开时对方还背走了密室墙上挂着的一只狙击枪。幸好是天黑,否则一定会引起大规模的围观的。

他没那个胆量让对方丢了枪,只好将人带回自己家里,千叮铃万嘱咐一定要将狙击枪藏好。

原本他想让对方将这明显的作战服换掉的,可家里男人穿的衣服根本没有合适的尺寸,于是只能作罢。

难不成还得去买点衣服吗?史蒂夫感到头疼,他自己都很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了,能节省的开支他都尽量节省了下来,家里真的没有多余的钱了。

如果不是今天施密特帮忙垫付了医药费,他的母亲连医院都住不起,他们已经欠了很多债了。

 

 

“你怎么了?”对方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便顺口问道。

“没什么。”史蒂夫实话实说,跟这种来历不明的可怕人士兜圈子也完全没有必要,“我只是在发愁钱的问题。你知道,我妈妈正在住院,我们需要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哦。”对方回应了一声,算是听到了他的回答。

史蒂夫也只是嘱咐对方不要乱走,如果饿的话冰箱里有陈面包,可以对付一顿。之后他便急匆匆赶往了医院陪床,一夜不归,也不知道他的母亲有没有焦急。

见到母亲时他自然没有透露一个字关于昨晚的事情,只说有好心人帮助了他们,所以才能住进这样好的病房。但施密特交的医疗费用也只够住三天加一次全身检查了,之后该怎么办,史蒂夫似乎全无头绪。

他回家要去给母亲准备午饭,却在推开门后发现空空如也。那位面罩男不见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昨晚不过是一场噩梦。

史蒂夫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劳累过度所以神经有点失常。

当他打开碗橱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是正常的。

所有的碗碟都被堆到了一旁,一只锃亮的狙击枪安静地躺在里头。

史蒂夫条件反射般地将橱门关上,还好还好,那位先生出去时没带着他的大狙一起,不然现在或许已经被警察请进去喝茶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做饭要紧,等他将土豆煮熟的时候,一转身差点丢了勺子。

面罩先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后面。

“嗨。”史蒂夫木然地打了声招呼,觉得气氛太尴尬只好表示,“嗯……你要不要来点土豆?”

土豆的香味飘散开来,很是刺激食欲,史蒂夫怀疑他看见面罩先生的喉咙动了动,或许是吞口水的反应。

好吧,即使是神秘人,也会肚子饿的。

史蒂夫盛了一碗土豆端到他面前,对方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了看史蒂夫,突然从制服口袋里开始掏出两把黄澄澄沉甸甸的东西塞到史蒂夫手里。

黄金!全都是黄金!那种形状和手感,即使从未见过那么多钱的史蒂夫,都敢保证这些是纯正的金条。

史蒂夫惊吓得几乎哮喘病复发,对方则毫不在意一般:“你说需要钱的,我回基地取的,那里挺多,放着也是放着。”

“你……你抓了多少?”史蒂夫有点手抖。

“那里有四五箱。”对方说,“我不好拿,只抓了两把。是不够吗?你给我个袋子,我再去装点。”

这语气跟“菜不够吃,我再去超市买两根花椰菜”有什么区别?

 

 

史蒂夫需要钱,可不代表他敢抓着一口袋金子去换钱什么的,警察会瞬间将他逮进去的。

何况谁知道那个仓库到底是什么,搞不好是俄国人所建立的秘密基地,来历不明的资金,令人细思恐极。

对方用不解的眼神盯着史蒂夫,而史蒂夫发现这个黑衣人一旦不保持那种警戒的状态,那眼神简直让人心疼到发软。

上帝保佑,史蒂夫罗杰斯居然会对着一个可怕的高个子男人觉得心疼。

有时候保持节操的确没有用处,正如对方所说,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

史蒂夫妥协,但他也只能拣出一根小金条来,这足够他用很久了。其余的他都装在了袋子里,藏进衣柜。

这个人大概以后也得在社会上生存下去,史蒂夫想总得给对方保留些生活费。

虽然看起来完全不像有理财概念的样子。

他嘱咐对方千万不要再往外跑了,戴面罩穿黑衣还有金属臂的样子,被外人看见真的分分钟引起骚动的。

他先去了典当行,这里回收黄金的价格会低一些,但史蒂夫总抱着渺小的希望,也许以后有钱能将金子赎回来的,他不愿意白白欠别人人情。

典当行倒是没怎么为难他,收了金子后就汇给他一笔巨款,史蒂夫到提款机上看了看自己卡里的数字,欣慰或许可以撑上一段时间了。

他得先给那位恩人买些衣服才好。

 

 

在医院交足了费用后,史蒂夫抱着一大包衣服回了家,对方倒是一直待在家里,见他回来,突然不可言说地动了动,然后史蒂夫听见了他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没吃东西?”他有些诧异。

对方点点头,史蒂夫想说点什么,突然又懊悔地拍拍自己的脑袋,好吧,这位先生不知道在地底到底冻了多久,脱离人类社会不会做饭也是人之常情。

说来还是自己考虑不周,只顾着家里的事情了。

现做是来不及了,史蒂夫叫了外卖,等待的时候将几件衣服放到对方面前:“嗯,我比量这你的身高买的,应该还合适。你知道,你这样出门不太方便。”

他还很贴心地准备了长手套,这样至少不会引起围观。

对方似乎听得明白,抱起衣服便去浴室洗澡换衣,史蒂夫坐在客厅心情有些复杂。对方帮了他大忙,可他似乎被人家当做了主人一样来服从了,这样可不是太好。

正想着,对方已经拉开了浴室的门,史蒂夫有些发愣,对方已经摘掉了面罩,露出了真面目,虽然还是面色冷峻,却看起来俊美温柔得很。沐浴后的蒸汽衬得他的唇异常的红润,半湿的头发被他用皮筋扎了起来,要不是金属手臂还在,那样恬静的气场真让史蒂夫怀疑浴室里的人是不是换人了。

史蒂夫只选了最简单的黑T和牛仔裤,但这已经使对方看来身量欣长,史蒂夫觉得对方的壮实是不是都是那身作战服撑起来的,为什么洗了个澡而已整个人瘦了一圈的感觉。

“披萨来了,快来吃吧。”史蒂夫呆呆地指着桌上刚到的外卖,对方也注意到了,似乎很满意地冲他微笑了一下。

这不科学,史蒂夫想,一个男人为什么能笑得这么甜,尤其是十几分钟前他还分分钟看起来像个职业杀手。

对方吃得很香,史蒂夫也顺手拿起一块披萨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是史蒂夫,史蒂夫罗杰斯。”

居然现在才想起来自我介绍,他一定是忙昏头了。

对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艰难的思考:“基地里的人叫我冬日战士。”

冬日战士?真威武的名字,史蒂夫想,但一点不适合在外面叫。

他想象了一下和对方一起去外面吃饭的场景:“嘿,冬日战士,你要吃热狗和汉堡吗?”

听起来太中二了不是吗?而且万一施密特他们听到可就不得了了。

“你的真名呢?方便告诉我吗?说实话你这个名字更像个超级英雄的代号,比如超人什么的。”史蒂夫笑笑打趣道,当然他心里有点忐忑,毕竟这样神秘的人物,似乎一般不外传自己的真实身份。

冬日战士皱起了眉头想了很久:“我不记得了,他们总给我洗脑,而且我应该已经睡了好久了。好像以前有人叫我Barn……B什么来着?”

“Bucky?Bucky怎么样?”史蒂夫脱口而出,他不该觉得一个大男人的眼神如同湿漉漉受惊的小鹿眼一样使人心疼。

对方看了他许久,居然点了点头:“听起来有点可笑,不过你可以这样叫我。”

史蒂夫很想没事就叫上两声,但显得自己太傻,只得作罢。

 

 

生活中多出一个人来,史蒂夫突然觉得整个人生都明亮了些许,他有足够的金钱去支付母亲的医疗费,不需要再每月数着账单愁绪横生。

而随着相处的日子渐多,被他称为Bucky的这位冬日战士,简直越发令史蒂夫感谢上天的恩赐。

带上手套之后,冬日战士除了左胳臂看起来粗壮一些外,和满大街精神抖擞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没什么两样。虽然话少,却从不是阴郁至极的个性,史蒂夫甚至觉得他比自己还懂得享受生活。他会给自己挑选合适的衣服,也开始学着烹饪,做出来的东西比史蒂夫自己弄得要好吃得多。更因为他的沉默寡言和偶尔甜蜜的笑意,使他成为这座古旧公寓楼里引人注目的焦点。

冬日战士对自己引起别人的注意一无所知,他只帮着史蒂夫处理事情,有时候史蒂夫被老板勒令加班时,他还会拎着饭盒去医院探望史蒂夫的母亲。

自从有一次他来史蒂夫打工的店里等他一起下班去医院探病之后,史蒂夫发现和自己套近乎希望接近他那位朋友的女孩子突然数量激增。

史蒂夫的母亲对儿子这位所谓初中时代的老同学很是感激,至少他让史蒂夫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Bucky真是个好小伙子。”他的妈妈说,“你说他家庭遭遇变故所以来投奔你?你可得注意点,千万不要说话不经大脑,刺伤他的心。”

史蒂夫默默地表示我可不敢刺伤这位,他的左手捏断自己的脖子,分分钟的事儿。

 

 

但很快史蒂夫就明白,奇迹不过是自己的奢望,上天向来并不是公平公正。

三个月后,他母亲的病情突然加剧恶化,医生遗憾地通知他,即使手术,已然回天乏力。

史蒂夫并不知道自己那时是什么心情,大概如同被一棍子打懵了,他连自己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的都不知道,回过神来时,是冬日战士陪他坐在走廊上。

“嘿,Bucky,我……”他咬了咬牙终于没有说下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只要不放弃希望,那么一切都可能好转。

可终究天不从人愿。

冬日战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又过了一个月,史蒂夫最亲爱的母亲,莎拉•罗杰斯,在于病魔抗争了那么久之后终于阖上了双目,脱离了尘世间的痛苦。

去世前她拉着冬日战士的手,目光温柔而感激:“谢谢你Bucky,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们的照拂。”

冬日战士垂下了眼睑,只是轻声地回了一句:“我的荣幸,女士。”

母亲死后的那几天里史蒂夫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状态里,一直追求的梦想被命运摧毁,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冬日战士陪着他联系葬礼,订棺木,然后终于将这个慈爱而坚强的女人送到了她丈夫的身边。

“挺好。”史蒂夫说,“她和爸爸团聚了,这至少是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

冬日战士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欣慰的,但史蒂夫既然这么说,那么他也默认。

从葬礼回来后他们一前一后走着,史蒂夫始终一言不发。来到公寓门口时他在全身寻找自己的钥匙,越慌乱越找不到。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把整个家都丢了。

这时身后有人拍他的肩膀,他转头,看见冬日战士挪开门口那块砖头,将藏在底下的钥匙递给他。

“你一直把备用钥匙放在这里的,我记得。”冬日战士似乎怕刺激到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说,同时冲他笑了笑。

是讨好而又心疼的笑意。

史蒂夫觉得自己的心理几乎接近崩溃,他接过钥匙快速地开门进屋,然后砰地闯进了自己的房间。

“抱歉Bucky,我得一个人待一会儿。”他闷声闷气地说。

外面没有回应,但史蒂夫知道有人就守在外面。

至少还有人守在外面。

 

 

史蒂夫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久到他发现自己病弱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他太过忙碌了,忙碌得忘记了自己也不过是个久病缠身的无能之人。

他倒在床上只觉得全身战栗,忽冷忽热的感觉无法言说,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过去所有发过的病似乎在一瞬间朝他汹涌而来将他吞没,或许是母亲太心疼,不希望留他一个人在世上受苦吧。他认命地想,如果就这么一觉睡过去,大概就再也不会有什么痛苦可言了。

但他听到了隐约从人间传来的声音,门板破裂的撞击声,还有冰冷的触感靠近他的额头。

之后他就陷入深眠。

他什么梦都没有做,只知道自己睡得很沉,不确定该不该醒过来,该去哪里,诱人的天堂,还是孤独的人间。

突然他感觉自己泡在沁凉的液体中,舒适而平静,似乎坐在风平浪静的湖中一只悠荡的小船里一样安逸,如果一直这么躺下去,似乎很不错。

“史蒂夫,你能醒吗?”有声音这样问他。

是谁?他有些奇怪,谁还会在乎他呢,这世上他拥有的只有母亲而已。

可母亲已经不在了。

还有谁呢?

还有人的!

史蒂夫想,他得回去看看。

于是他睁开眼,满眼担忧的冬日战士正坐在他的床边,见他醒来怔了一怔,随即露出务必欣慰的笑意。

是的,还有人在这世上在乎他。

是他一无所有时的浮木。

他挣扎着坐起来,居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以前舒适了很多,他茫然地摸上对方的脸,似乎有些害怕这唇和眉眼皆是虚幻。

但那是实实在在温热的肉体,真实得奢侈。

冬日战士没计较他那似乎有点失礼的行为,转身去端了食物来,史蒂夫也觉得饥饿难忍,一边吃一边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看着自己还打着吊瓶的左手:“我觉得我快要死了,Bucky,你做了什么。”

冬日战士指了指床头柜上一个装着莹蓝色液体的瓶子:“这是超级血清,在基地他们研究超级士兵,所以就给实验对象注射这个,可以改善身体状况。当然我没敢给你注射多少,只是在吊瓶里滴了几滴,那东西很多人用了都有后遗症,但我没法子了。抱歉,如果你妈妈死之前我能想起来就好了,或许可以救得了她。”

“我很严重吗?”史蒂夫问。

冬日战士点了点头,是很严重,他将全身滚烫昏迷不醒的史蒂夫背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只是惊讶地看着这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躯体:“心脏病,重度肺炎,哮喘,高度营养不良,他还有口气在真是奇迹。”

史蒂夫打量了冬日战士,虽然对方看起来很正常,但史蒂夫依旧叹了口气,用手掰过对方的脸。

那张甜蜜到让人沉醉的脸上留下好几道刺目的血痕。

“Bucky,别瞒我。 你还有多少伤?”史蒂夫可不信冬日战士的一个字,这血清的取得必然千难万险,否则这样重要的东西对方肯定早就可以带出来的。

医生让认命,可冬日战士不喜欢认命。

救不了那个慈祥的女人,已是他的遗憾。

所以哪怕血清被收藏在到处都是机关的密室里,还有守卫机器人看护,他也要搏一搏将其取回。

脸上的伤不算什么,后背的那一刀才是深可见骨,他不过也是仗着自己曾经注射过血清的身体而硬抗而已。

既然史蒂夫看出来了,他也懒得多解释什么,只是脱掉了作战服往床上一趴,将自己已然血肉模糊的后背完全展示给对方:“帮我上药。”

史蒂夫觉得,自己的心脏早晚有一天会因为这个家伙的不惜命而停止跳动。

 

 

日子似乎步入正轨,史蒂夫学着要忘记悲伤,那血清真的很有效,他感觉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至少,还是有人陪着自己的。

这是个很欣慰的过程,或许痛苦,但总有希望,冬日战士也愿意陪着史蒂夫在布鲁克林的大街小巷穿行。

甚至有一次史蒂夫在等他看电影的时候招惹了一个坏脾气的大块头,被揍得鼻青脸肿时冬日战士出现,差点用金属臂捏爆了对方的脑袋。

看,这就是相依为命的感觉。史蒂夫愉悦地想,他从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快意恩仇方使人愉悦。

然而他们看完电影回家后,却看见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小屋子。

史蒂夫第一反应是进小偷了,虽然他不明白怎么会有小偷盯上这样破旧的小公寓。可冬日战士却皱紧了眉头问他:“之前你从基地带出来那个红皮本还在吗?”

那是可以控制冬日战士的洗脑词,史蒂夫也不知道如何处置,冬日战士也没有提过,史蒂夫只得将其塞在了衣柜最底层。

现在它的确不见了,连同冬日战士之前带出来的一把金条。

看来,对方的目标非常明确。

“不管是哪一方势力,我们都得倒霉了。”冬日战士苦笑着说,“我没法抵抗那些洗脑词的。”

“我是不是当初该毁掉那个本子的?抱歉。”史蒂夫很是愧疚和不安。他不知道这本子的严重性,当初直接烧掉就一了百了了。

“没用的,别想太多。”冬日战士安慰地拍拍他,“九头蛇总能找出他们需要的东西的,幸好他们找到了,如果你真销毁了本子,被抓和被酷刑逼供的就是你了。”

 

 

这安慰对史蒂夫毫无作用,可他们也没有时间,冬日战士拖住史蒂夫的胳膊,将他拉走。就算是史蒂夫这迟钝的感觉,都听见了无数脚步声往这边的追赶。深夜的布鲁克林大街,他们仿佛被群魔追逐的无助孤魂。

终于冬日战士停住了脚步,凄然笑了笑:“没办法,逃不掉了。”

他伸手掀开了井盖,将史蒂夫推入了那阴暗的地下世界:“他们并不在乎一个布鲁克林的普通人,找不到你也就算了,赶紧跑吧,时间不多。至少你得活着。”

我们都该活着,史蒂夫想。但他无能为力,冬日战士盖上了井盖,也隔绝了他们两个的生死。

他没走,如果被一起抓住,或许更好。

史蒂夫罗杰斯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

只有Bucky而已。

他听到头顶传来的枪战声,他甚至能想象到冬日战士用手臂挡子弹时迸发出的火花。

然后他听到施密特的声音,那嗓音似乎沙哑了些,却绝不会认错,他在念那些洗脑词,清晰的俄语,伴随着冬日战士痛苦的叫声。

史蒂夫知道Bucky会疼的,听到这声音就很疼,可施密特不会停下来的,绝不会,那是个冷酷的男人,不会因为别人的痛苦而有所心软。

他几乎要将自己的掌心掐出血来。

终于冬日战士的惨叫停止,史蒂夫听到Bucky毫无感情的询问:“您需要我做什么,主人。”

他没有听到施密特的回答,脚步声渐远,他们离开了,所有人都已然离开。

史蒂夫僵硬着手脚爬出去,夜幕下一切似乎都已然死寂,什么都不存在,刚刚的枪战,还有Bucky。

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仿佛不太清醒地走回家,除了那破旧的小公寓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即使那里如冬日战士所说,已经不安全了。

上一次他一无所有时还有Bucky,这一次呢?

拖着这具病弱的身体,即使找到人,他又哪里有能力从那神秘恐怖的组织里带回对方呢?

突然史蒂夫仿佛被敲醒了一般,哆哆嗦嗦地拉开床头柜,血清的瓶子被他随手装在哮喘药的盒子中,那些翻找的人大概完全没想起来去查看一下。

那一瓶泛着荧光的蓝色液体似乎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的母亲曾经是一名护士,又久病多年,他对于如何打点滴早就驾轻就熟。

一整瓶的液体被他倒进了点滴袋中,后果?不会比现在还坏了。

史蒂夫感觉全身都被碾压过一般,他咬紧牙关,不过是疼痛而已,他从不畏惧。

他只怕再也带不回自己珍视的一切。

他视线模糊不清,似乎瞳孔也在无限放大,冬日战士说过,血清的后遗症很大,死亡的几率也很大。

可他不能死去,如果他死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一次决不能再被命运打败,史蒂夫终于呻吟出了声。

他会活着,必须活着,他要找到冬日战士,带他回来。

带他的Bucky回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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