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寻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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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电影《美国队长1》（下）：
“他简直是天生的美国队长！”导演看着镜头前他的男主角，沉稳的领袖气质毫无遮掩，几乎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想崇拜地叫上一句Cap了。
Steve挺喜欢这剧组的道具细节，复古的军装给他很熟悉的感觉，当Carter的女演员一袭明艳的红装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几乎一个踉跄。
那些永远回不去的青春张狂，几乎以礼物的样式呈现在他的面前，又逼着他一一回忆。
而导演还在滔滔不绝地说戏：“嘿，太漂亮了。好的，所有男人都给我露出看到女神的惊艳样，Chris，你是在看你的女神，不是在看打一折的哈根达斯。你给我走心一点。还有你Sebastian，眼神别那么呆，有点深意。不知道怎么演就想象自己在吃醋，你暗恋的男神被红衣服的美女勾引住了，你要有一点伤心又不能被看出来，隐忍点年轻人，眼珠子转起来。对，没错，就这样，哦这个感觉真微妙，太棒了，好，CUT。这场不错，大家准备下一场！”
导演愉悦地收工，Steve却觉得自己get到了太多的信息：“吃醋？Bucky在吃谁的醋？暗恋的男神？”
老天爷，当年他好像并没有注意Bucky的眼神，等Carter走后他还以为Bucky那抱怨的语气是因为这红衣服的姑娘不曾对他有太多青睐。
Bucky总是这样真真假假开玩笑般地抱怨，让Steve自己都弄不懂真假了。
“男人跟女人的思考方式果然不一样。”Hayley有些好笑地看着呆滞了的Steve，“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如果拍Steve和Bucky的爱情故事一定也很带感，不过我们这毕竟是传统的超级英雄电影。”
“Bucky当年就暗恋Steve？”Steve还沉浸在了不起的信息量中，这个长得很像Carter的姑娘让Steve觉得亲切，而她本人又比Carter更活泼善谈，所以忍不住咨询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Bucky。”Hayley大概觉得Steve的反应很有趣，“大概导演想表现一些更复杂的情绪在里头，我觉得这很带感哎。”
Steve看不懂Hayley嘴角边神秘的微笑，他被“Bucky七十年前就一直暗恋我而我居然愚蠢地不知道”这件事给震惊了。
“你当年怎么看我的？”Steve在片场逮到了拍完戏就溜的Bucky，作为男主，他今天难得戏份少，才有空截住话依旧少得可怜的Bucky。
默默啃着三明治补充体力的Bucky茫然地抬头看他：“什么？”
“七十年前，你对我什么感情？”Steve专注地望着他。Bucky当年才是他的男神，如此完美，让Steve不敢开口说出一句亵渎他们友谊的话。
去他娘的友谊。Steve想。Bucky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感情回应，我就有责任有义务给他什么样的。
刚刚在导演的监视器里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回放，Bucky的眼神看得他要心碎了。
如果这不是在拍片，如果他能穿越回那个昏黄暧昧的小酒馆，他大概会雷厉风行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搂过Bucky给他一个热辣的吻，然后宣布这是我的爱人，一辈子的爱人。
可时光不会倒流，即使找回记忆，Bucky也不是当年那个爱笑的中士了。
“我……不知道……”Bucky犹豫着，这个Chris，或者他更愿意自己叫他Steve的人，又在说奇怪的话了，可潜意识里自己并不觉得他在胡言乱语，甚至很想去相信他说的一切。
这个Steve不会骗我，他如此笃定。
“你爱我吗？Bucky爱不爱Steve？”Steve决定单刀直入，他含蓄了七十多年，完全没有再含蓄的必要了。
于是剧组的工作人员看见沉默的Sebastian先生被正直的Chris先生的一句话呛得上气不接下气，Chris飞奔过去接了一杯水给他，并轻轻地拍抚他的后背，熟稔地就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似的。
不愧是Steve和Bucky啊，工作人员欣慰地想，真是两位入戏的好演员。
Steve对好不容易打了个直球却把他的Bucky吓得落荒而逃这件事并不气馁，他人生中遇到太多挫折，这样的根本是小儿科。
或许这就是追求人的乐趣，让Bucky爱上自己这种事情，想想都甜得能让人翘起嘴角呢。
Steve•九十七岁•处男•决定放飞自我•Rogers也忍不住搂着小美人鱼抱枕打了个滚。
Scott在门外看得一脸欣慰：“都说我老哥变了，这不还是以前那个德性么？”
“卡！”导演拎着大喇叭怒吼道，“Chris，我说了多少次了，Sebastian松手掉下去之后你要趴在栏杆上做出哭得很伤心的样子，不是让你跟着他去殉情！你们两个死一块打算让我拍什么，红骷髅传奇吗？”
Steve没去理会导演的话，他两手撑在绿色的软垫上，身下是眼神死寂的Bucky。即使这个悬崖的场景其实只是离地两三米的软垫，可一切对他来说是一生的梦魇，于Bucky更是如此。
“Bucky，跟我说话，没事的。”他用手轻拍Bucky的脸颊，感觉到他额边的冷汗，那汗水滴在他手上，比当年的冰川还要透寒彻骨。他奋力抱住了怀中人：“没事的，Bucky，我在这里，我不会放你一个人的，没事。”
导演也发现了他俩的不对劲，指挥手下人赶紧去看看：“Sebastian怎么了？撞到脑袋了？这垫子够厚啊？”
“休息一下吧导演。”Steve抬起头，导演被他严厉的眼神惊得一个激灵，忍不住点点头，然后看着他扶着Sebastian走进了休息室。
“见鬼这还是我认识的Chris吗？”导演对身边全被吓住的一圈人抱怨，“他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Bucky，你想起什么了吗？”Steve有些后悔，太多的记忆永远不是愉快的，想起这些大概只有痛苦可言。
这个安宁的世界，是不是更适合Bucky生存？
“我只是觉得很冷。”Bucky闭上了眼睛，“掉下去之后没有疼的感觉，只是冷，好像自己一层一层被冰封了起来，动不了的那种冷。我看不清楚，但太深刻了，忘记不了。”
其实这些回忆Bucky曾经在冷冻自己前跟他聊起过，但无论再听多少次，Steve都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捅了一个大窟窿，永远也填补不上。
“那就不想了。”Steve轻轻抚摸他柔软的头发，“忘掉这些，离开关于《美国队长》的一切，你是Sebastian，一个生活很轻松的演员，对吗？”
“可我不是，你说过的。”Bucky突然睁开眼睛，第一次用清明的眼神看着Steve，“我不该有这些记忆的，但它们出现了，所以没有否定的必要。”
“可是……”Steve还想说什么，Bucky却突然露出一个慵懒的微笑，嘴角翘得像只狡猾的猫：“好了我的小Stevie，你难道想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鬼地方吗？”
“Bucky？！”Steve震惊地几乎要跳起来，“你想起一切了？”
“嘿嘿，别激动。”Bucky脸上挂着属于Barnes中士的笑意，“只是很多片段涌进来，我不知道这怎么回事，或者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不解释一下？”
“你想起多少？”Steve看着他。
“我记得我从火车上掉下去了？”Bucky打了个寒颤，“上帝保佑那太可怕了，不过显然不应该只有这些不是吗？”
“的确不止。”Steve严肃地看着他，“你想起来之前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Bucky奇怪地看着他，比起当年青涩的美国队长，眼前这个人显然成熟得更有压迫感，他甚至都有一丝压力从心里涌出。
“你当年……”Steve盯着他美丽的绿眼睛，“到底是不是真的暗恋我？”
“砰！”一只茶杯擦着Steve的头发飞过，裂成了碎片。
果然是熟悉的恼羞成怒。Steve•绝不是受虐狂•Rogers愉悦地想。
Steve想带他的Bucky，或者说目前还只是Barnes中士，在二十一世纪好好地逛一逛。
但Bucky显然不这么想，他笑得更多了些，甚至还和Sebastian的几个朋友去了趟酒吧，一切那么游刃有余，比起心事重重的Steve来似乎他才是更适应新生活的那个人。
Steve对此没什么评价，以他对这个笑得那么甜的Barnes中士的了解，对方只是单纯不想面对自己那个关于暗恋的问题而已。
拍摄还在继续，Bucky的戏份已经杀青了，对此Steve绝不满意。
“拜托，Chris。”导演没把他的抱怨当回事，“他不掉火车后面的故事怎么继续啊。好了，这场是你在酒馆思念你的老朋友的戏码，来个悲伤的表情，Hayley准备上。哦天哪Chris，你怎么了？？”
Steve•九十七岁•最近有点多愁善感•Rogers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七十多年的悲伤喷涌而出，趴在破旧的酒桌上嚎啕大哭。
准备接对手戏的Hayley不知所措。
泪眼婆娑间Steve觉得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熟悉的触感让他渐渐止住了抽泣：“我以为你回去了。”
“我得看着那个布鲁克林的小个子的。”Bucky笑得简直温柔，“嘿，我没走，我能看你拍戏吗？”
于是在Bucky的注视下，Steve顶着一张心不在焉的脸背完了台词，导演夸赞他完美地诠释了美国队长失去挚友后悲痛欲绝的情绪。
“我真想把那段哭得稀里哗啦的片段剪进正片里。”导演目光炯炯有神，“可是民众大概会怪我毁了队长的英雄形象。”
而被夸敬业的Steve正和导致他悲伤的源泉一起窝在房车里吃晚饭，Bucky一直盯着他：“我掉下去之后你就是这样的？”
Steve很想解释虽然他有哭，可是并没有那么失态，但他不想继续说这些，Bucky身上发生的任何事都让他不愿意去回想。
“电影的名字是《第一个复仇者》，Bucky，”他又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肩窝，“我能做的事只有复仇，就那么简单而已。”
“可我不想看你难过，Steve。”Bucky的表情暗淡下去，“这会让我觉得都是我的错的。”
“如果这是你的错，那么更是我的错。”他慢慢地靠近，近到可以看清楚那柔软唇瓣上的纹路，“我没抓住你，如果不去复仇，我会崩溃。”
不应该犹豫，他想。现在是这样好的氛围，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在谈论过去，有一点哀伤，也有一点劫后余生的甜蜜，错过了就再也没这样好的机会。
于是Steve动用他活了九十多年的勇气，献上主动的虔诚的亲吻。
他含住Bucky的嘴唇，温软的触感使他不能自已。对方没有反抗，或者说从来也不可能有反抗，Bucky在回应他的吻，甚至在引导他。如此自然而顺理成章，没有人说破坏气氛的多余的话，就好像他们早该这么做了，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该如此。
他们只是温柔地搂抱对方，倒在狭窄的软床上接吻，仗着各自强大的肺活量要将对方吻到窒息。
我为什么不早点这样做呢？Steve想。在第一次救回他的时候，在每一次突击队胜利的时候，在遇见冬日战士的时候，在罗马尼亚终于又找到他的时候，还有他要将自己冰封的时候。
我为什么愚蠢地不敢去亲吻他呢？
“嘿，你怎么又哭了？”Bucky感觉到脸上有水迹滴下，“你的吻技那么差，我都还没哭呢。”
正直的美国队长擦擦脸，忍不住又开了口：“所以那个时候你到底有没有因为暗恋我而吃Carter的醋？”
又一个可怜的茶杯阵亡了。
“所以你真的不留下来陪我？”Steve笑着斜靠在房车的门上。
“我已经杀青了，我明天还有杂志要拍。是你说我不能任性，毁了这位Sebastian先生的职业生涯的。”Bucky翻了个白眼，“你也快杀青了吧。”
“还有几场戏，然后就是后期做特效的事儿了。”Steve想了想，“宣传期你可别想逃开。”
“你这家伙真是从小固执到大。”Bucky无奈地耸耸肩，“知道了知道了，到时我陪着你，哪都不去。”
得到Bucky保证的Steve睡了甜甜的一觉，梦里全是穿着各自衣服拍照的Bucky，偶尔还有没穿衣服的Bucky。
正直的队长皱起了眉头。
第二天醒来Steve觉察了不对，他明明是在房车里睡的，却醒在了Chris的房间里，怀里还抱着那只小美人鱼抱枕。
什么鬼？我回到过去了？
门被推开，依旧是他的弟弟Scott脑袋上顶着一块毛巾：“喂，别忘了下午你的剧组开会啊，是你让我提醒你的。给你今天的报纸。喂，你那什么见鬼的表情。”
Steve没法不见鬼，因为报纸上显示的日期是2013年。
刚刚明明是2010年！
“我拍什么电影？”他问Scott。
“睡傻了？我就说你不要喝太多嘛。”Scott一脸受不了你这个傻瓜的样子，“《美国队长2》啊，你跟我天天念叨，上帝恭喜你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嘿，队长，队长你在吗？”他看见指尖又出现了红光，Wanda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刚刚突然感觉两股灵力都有奇怪的波动，你们没事吧？”
“我不知道怎么说，Wanda。”Steve犹豫着，“睡了一觉后我突然就来到了两年后。我不知道Bucky怎么样了。”
“也许你们都是一样？”Wanda也无法解释，“反正灵力的波动是相似的。大概只因为你们不属于那个空间的人吧，所以意识不稳定地在时间和空间里跳跃。Barnes恢复一段记忆，你们就跳跃到下一个时间点？”
这一点都不有趣，Steve想。“总之保持联络，我必须先找到Bucky看他怎么样了。”
“保重，队长。”Wanda担忧地说。
小彩蛋：
Steve：嘿，Wanda，我在这个世界发现了介绍你身世的书籍，原来你爸爸没死，他有超能力，还试图毁灭几次世界，我还和他打过架，你有个后妈没有头发。你和幻视结婚了，然后你毁灭了整个宇宙。
Wanda：…………队长你等等，信息量太大我消化不了！
Steve：嘿，陛下，原来你的老婆也有超能力，她跟着Wanda的后妈一起拯救世界？后来她还把你的瓦坎达淹了，你们还离婚了？
T’challa：……尼玛这么巨大的信息量你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告诉我？？
Steve•从来不记仇•冷冻舱变时光机都是小事•Rogers今天也依旧很正直呢。
